晨曲 刘萍英
夜色渐退,白昼微启。
窗帘在曙光的映射下或深或浅,屋内在窗棂的衬托下或明或暗。我享受着这样的朦胧、静谧。
我喜欢这间屋子。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一进门,靠墙站立着两个白色油漆面的大衣柜,里面塞满了我的四季衣裳;跟衣柜一套的,是在屋子正中间的双人床,白天我用颜色鲜艳的床笠罩在整个床上,这便给整个白净的卧室增添了几许鲜活的气息;靠阳台的拐角处摆放着一盆类似兰花一样的花儿,盆内,刚长出来的嫩绿嫩绿的新叶儿,叶面有筷子那么宽,挨挨挤挤但不凌乱,每片都伸胳膊蹬腿扎挣着,生怕主人我瞧不见它们似的,已成型的一指宽的老叶儿,更显苍翠了,它们弓着身子披散向花盆外,这种要将舞台让给后代的高风亮节的姿态,着实让我折服;紧挨着的就是阳台了,它算是这间屋子的一个大视角了,透过阳台上的玻璃窗,我总能将窗外的世界一览无余,白天,校园里孩子们的欢笑声、你追我赶的的打闹声、上下课时响起的铃声总是不绝于耳,体育课上各班整齐划一的列队,伴着铃声忙奔向教室的一个个小身影,随着课间操韵律舞动的四肢,我都能尽收眼底。夜晚,远处由车灯汇集成的慢慢蠕动的长龙让我知道,那里又堵车了,近处,月夜下晚归人的匆匆身影,又显得那样孤单。透过玻璃窗,我与春相依过,与夏分手过,与秋拥抱过,与冬热恋过。
现在的我,四肢正摆出它们喜欢的舒服的姿势,眼睛微闭,大脑早已放空。只有耳朵不老实地搜寻着:不时地,电梯在上下运转,那应该是晨起锻炼的人在乘坐吧;忽远忽近,汽车鸣笛声一掠而过,那应该是出早工的,偶尔一两声狗叫,像是睡醒了在打哈哈。突然,一个稚嫩的、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晨的宁静。
一声,又一声,不紧不慢,不高不低。我睁开眼,细细品着。
这声音似幼儿牙牙学语般,正努力地发清楚每一个音,“叽哩,叽哩,叽哩”。听,发一声,停2秒,再发一声,又停2秒,如此循环往复。哦,原来小鸟也明白“一日之际在于晨”这个道理啊!我不自觉地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再仔细听,我辨出来了,这绝对是一只幼鸟,不然那叫声也不会那么稚嫩、单调。果然,不一会儿,又一个鸟声穿插在了其中,这个鸟声显然是成年鸟了,或者应该是鸟妈妈吧!听,小鸟每叫完两声,成年鸟就会叫一串儿,而且每次都不一样,似乎在纠正什么,或者在教什么!哈!我为自己惊奇的发现暗暗窃喜。原来,美好的一天是从这里开始的啊!
天早已大亮了,闹钟已响过两遍,我不得不离开温暖的被窝,离开刚刚梦幻神游的世界了。
但,清晨那一曲,却总也抹不去,直到现在!(作者单位:岚县滨河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