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怀的三位老师
王满仓
一九七四年三月,我被招录到栲栳中学读高中,于一九七六年元月毕业。当时高中学制两年,大搞“开门办学”,学生们就像夏季的暴风急雨,来去匆匆。诚然,短暂蕴藏着温馨,如同陈年老酒,品咂味美,值得回忆的人和事不少。尤其是有三位老师,将近40年,经岁月时光的磨砺,在我心里并未抹去,却愈显亮堂,在脑海中飞旋萦绕。
我所在的班级是该校的高四班。时任班主任卫华纲老师代数学课,毕业于晋南师专,瘦高个儿,好似一棵挺拔的白杨,蓬勃向上。他讲课深入浅出,层次分明,如涓涓溪水滋润着需要知识养分的学子。数学的定理、公式等定侓法则,编写成诗歌,让学生熟记背诵。然而,卫老师还善于写作,令学生惊叹!当时,所谓的“开门办学”,实际上就是劳动。每次劳动后,作为班主任数学老师,却主演语文老师的角色,要求全班学生写劳动体会。记叙文、诗歌、散文、心得、日记体裁不限。张晋徽同学写的诗歌,经卫老师修改,题目是锄田:扛着锄头去田间,社员教俺学锄田,汗水随着歌声洒,遍野禾苗笑开颜。这首只有四句的短诗,在省级刊物虎刺上发表。
这是继六十年代永济中学学生王大高首次在中国少年发表诗歌野营归来后,“文革”中永济县学生在省级刊物发表作品第一人,在全县各校引起一时的轰动。县教育局教研室李振铎老师,到学校为我们鼓励加油。不久,虎刺刊物编辑部杨进升老师来永济采风,曾为我们讲诗歌写作方法及技巧。听了名师名教的教诲,使我喜欢上了写作。
我们学校建在栲栳7队的地盘上,该队使用学生劳动时家常便饭,学生学农也是一门必修课。一次我们班帮助生产队搞棉花管理,实际上就捉棉铃虫。劳动结束后,我写了一篇棉田劳动的文章交给卫老师,题目是棉海高唱学农歌,发表在永济县文化馆一份刊物上。
一名班主任又代数学课,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还帮助学生搞写作,并有所收获。这样的老师,叫人怎不铭记呢?
语文老师温林溪,毕业于山西大学中文系。个子一米八零,精干潇洒。他讲课声音洪亮,音韵好似行云流水,把课文讲得鲜活生动,使人从不产生听觉疲劳。归纳总结课文的段落大意,中心思想,言简意赅,易解易记。温老师讲评作文,善于运用名言作为结尾。如在讲评学生习作我的家时,结尾是这样的:同学们,幸福的家庭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为什么不少同学写家庭不愉快的事情,都是相似的。值得大家在今后的习作中多动脑筋,写出真情实感。温老师不但课讲得好,写作水平也很高。在我的一篇习作基础上,他加工修改成微型小说,题目是葵阳的方向,投寄到山西群众文艺刊物上。编辑部回信退稿,不是铅印,而是亲笔所写,提出不少修改意见或建议。这是我首次看到报刊编辑部的退稿信件。不久,温老师就调到永济电机厂子弟中学任教。那篇小说没有发表,作为美好的回忆,激励我走上写作的道路。
这样一位能讲善写的语文老师,为我写作铺路架桥,这叫人怎能忘怀呢?
姚凤惠老师,是我上高二年级最后一学期的语文老师,温老师的接替者。姚老师是一名老知识分子,中等个儿,敦敦实实,文雅德厚。解放前在西安做事,曾任国民党国风日报副总编辑。运城市原文联主席李逸民,著名作家草章,义夫都是他的同僚。他讲课知识面宽,引经据典,给人高雅之感,使学生感到在知识海洋里畅游。姚老师的写作更是行家里手。一九七六年十月“四一帮”打倒后,恢复高考,我再次回到母校复习,姚老师正好还带我们语文。全国教育科技大会召开,郭沫若同志做的报告科学的春天,姚老师给我们做了精彩的讲评,使我受益匪浅。后来,姚老师写了一篇校园春意浓的散文,大气磅礴,气象恢弘,格调高迈,语言优美,彰显出扎实的文字功底,发表在运城地区文化局一份刊物上,更激发了我写作的热情。
在我学写作之初,遇到一位知识渊博,满腹经纶的语文老师的牵手,叫人怎不想念呢?
我的勤奋努力,结出丰硕之果,在市级以上报刊发表各种体裁的文章300余篇,我写的诗歌录入到永济县志。我写作上取得的成绩,不能不感谢教诲我的三位老师。
卫华纲老师、温林溪老师健在,祝他们健康长寿,生活愉快!
姚凤惠老师已故,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你的弟子没有虚度此生。
(作者单位:永济市栲栳镇南苏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