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 苑
09

土地啊,我的根

张蔚蔚

  我是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孩子,随着时间的过往穿梭,很多记忆都黯然失色,唯故乡那片黄土地珍藏在记忆深处,永不褪色,永不凋零!
  八十年代初期,老百姓在手里重新有了土地,开始承包单干后,大家干劲十足,铆足了劲在自家的黄土地里“撒泼打滚”,恨不能施展自己的洪荒之力,以此来向土地索要馈赠。于是,记忆中,刚会蹒跚学步时,就被父亲肩扛背驮地放到了那片蓬松软糯、空旷繁茂的黄土地里。那里是我望向世界的第一视角:高大的树,凉爽的风,脚上爬着蚂蚁,不知名的鸟叫,汗流浃背的父母。而我的启蒙也就在这片广袤的黄土地上,被父母亲口口相传,被父母亲用石头瓦砾开始了在黄土地上“横平竖直”的书写。
  后来,有了妹妹,于是,我们的探索之旅从肩背来到了箩筐里,父亲一肩挑起的不仅是当思来之不易的一米一粟,不仅是粮稳天下安的保证,不仅是我和妹妹,是他们的整个世界,更是他们的未来!我们一前一后的和箩筐里土地的馈赠挤在一个世界里有节奏地活跃着,同时活跃的还有那劳累却嘴角掩饰不住的满足与灿烂。那时的箩筐里承载更多的是我们儿时的无忧无虑,是一家人的其乐融融,幸福满满!
  时光不停地走,我和妹妹能力所能及地帮忙出力了,土地上,镰刀偶尔会掌握在我们手里,虽然多数帮的是倒忙,但是我们乐在其中。因为,那是一家人朝着目标实现价值的自我实现,那是老百姓多劳多得,见证土地馈赠的辉煌,一个个镜头里,有汗水,有疲惫,更多的是兴奋。
  随着科技的进步,迎来了老百姓的巅峰时刻:大量的农用工具解放了他们的双手,扩展了他们的时长。那曾经鲜活的锄头和镰刀被搁置,被冷落在犄角旮旯里,锈迹斑斑,无人问津。人们对于世界的渴望期望用脚步丈量,于是,很多的乡里人不再守着那黄土地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他们离开了养育他们的故乡,离开了故土的滋养。同时被冷落、被荒废了的还有那一片片曾经带给他们希望的黄土地!
  今年夏收回家,父亲告诉我自家的土地准备送人。父亲年龄在那,备受腰腿疼的折磨,我曾几次劝说父母,把土地送人,但是父母却说:“老百姓,庄稼人,离了土地,没了根!”我和老公也就顺应父母,按时回去帮忙。可是,当父母决定把土地送人并且告诉我的那一刻,我心里顿觉感伤,仿佛送出去的是自家的孩子,舍不得也离不了,但是又无奈彷徨!唯把有关土地的记忆珍藏,才算是作为一个被土地滋养过的孩子对这片黄土母亲的热爱和感恩。好在,送出去的土地,我还能经常回去触碰、去亲吻……
  我爱这片土地,我的根!
  (作者单位:晋城市城区南村镇中心学校司匠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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